一条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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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源中心/麦源/岛田兄弟向】六道轮回(上)

虽然带CP,但本质是个源中心,麦源不会很多,未来会出现R76和拉克瓦夫妇,如果还有未来的话。

自己非常喜欢这次的,跪求评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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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众生,造作诸业,业果报应,永入轮回。恶者入三恶道:痴者畜生道;贪者饿鬼道;嗔杀者即坠十八地狱,为地狱道。

1.    

梵香袅袅,循着粗壮的红漆梁柱盘桓而上。金黄色的幡幕隔开了源氏的视线,不过他知道喇嘛们正在里面念经。那些经文乘着梵香飘荡出来,模糊不清,却又整齐划一,像是大地在与人共振,又像是睡着的神佛在呓语。

他的父亲也在跟着念诵。诚心方能打动上苍。父亲说,他带着幼小的源氏从千里之外赶来这个山中寺院,为它捐献了一笔可观的财产。但是主持说,佛祖只要众生的诚心向善。一命九浮屠,放下手中的刀,离开这条道吧。

这条道是没有退路的。请佛祖把这些业报都加到我的身上来,放过我的妻子吧。随着信众的祷告,岛田家族的大名一遍遍低声重复着,请佛祖保佑她摆脱病痛,保佑她不受伤害,保佑她平安一生。

于是源氏也跟着念,稚嫩的童声远远地传开来,在空旷的殿中不断回荡着。求佛祖保佑妈妈快点好起来。求佛祖保佑爸爸妈妈、哥哥和我都好好地在一起。求佛祖保佑我们全家。

父子两人就这样跪坐着,周围空无一人,唯有漫天神佛端坐于四壁,沉默而冰冷地俯视着他们。

2.

岛田家的夫人是在一个盛夏病倒的。

那一年花村遭遇变故。宗室首领、也就是源氏的大伯、岛田大名宗次郎的长兄,率领心腹冲进了弟弟的厅堂,试图斩杀弟弟一家,从而夺得这个日本黑道之主的无上位置。

那一天恰巧是龙神祭的日子,当夜神社中燃烧着巨大的火焰,彻夜通明,原本是取万世昌盛之意。午夜之时,还应由家主敲响火焰后的巨钟,让整个花村都听到巨龙长吟之音,知道新的一年里,花村之主也将统治着这方土地。

那一晚没有人敲钟。但是钟声自己响起来了,暴乱中有人故意倾倒了火盆,顷刻点燃了木制建筑,烧断了悬挂巨钟的绳索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失败了的叛乱者逃进了神社中。他失去了全部追随者,最终只能够劫持了弟弟的一个儿子。

火焰照亮了孩子细嫩的面孔,让他感到烧灼般的疼痛;而刀锋紧贴喉咙,又让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。但幼小的孩子并没有哭号挣扎,他大声地质问叛乱者:老师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

宗太郎蹲下身,平视着弟子的眼睛。孩子娇贵的嗓子已经被浓烟熏哑,但他小小的身躯不曾颤抖。火光在他的眼睛跳动,那是龙的魂灵,一颗天生的、武士的魂灵,寄宿在这个孩子的躯壳中。

因为权力和地位。他回答,因为我想得到它们,想得发疯,这是我们家的诅咒。你也生在这双龙巨像之下,总有一天,你也会面对它。

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,大名带领侍从赶来了。叛乱者回过头,看见弟弟持刀奔跑的身影,杀气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,像龙锐利的双爪。他背叛了龙的信任,触怒了他。在那双爪之后,贪婪的武神等待着此世的祭品。

来者们沉默地冲刺着,唯有一个女声在凄厉地呼喊。弟弟的妻子奔跑在他的身边,腰间插着匕首,怀中抱着她的幼子。为祭奠准备的华丽和服限制了她的脚步,她渐渐落后于丈夫。

宗太郎!她大声喊道,放半藏走!他只是孩子,这一切不是他的过错!让他走!他也是你的学生!

聪慧而愚蠢的女人啊,叛乱者悄声说,你会为此后悔的。

他推开了半藏,纵身跃入火海之中。巨钟在那一刻落地,钟声遥遥地震荡而去,昭告着一条龙的死去。

岛田夫人脱力地跪倒,幼子从怀中脱手落地。源氏感到了疼痛,但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他从地上蹒跚爬起来,隔着台阶与热浪,对上了哥哥火焰前寂静的双眼。

自那以后,源氏的母亲再也没能好起来。现代医学昌明,岛田家族势力又何等雄厚,而大名从世界各地遍请名医,也没能从冥府中救回自己的结发爱妻。无望中,他携夫人去了一家著名的寺庙中修养,寄希望于命运的宽宥。

但她终究去世了。三十二岁,美丽得如同三重樱花,在八月的盛夏中悄然凋亡。

直到源氏长大成人,花村的街坊上还是流传着这样的话。人们口耳相传,说夫人就是岛田家的消灾人偶。岛田家造的杀孽太多,夫人也没法替家主和儿子们挡住这业报,所以早早死了。

在他的哥哥半藏当家后,这些传闻被扼死在了颤抖的舌根下,最终消失在了隐晦的眼神中。但岛田宗次郎还活着时,一次都没有阻拦过这些不敬之语,后来半藏与源氏谈论起来,都觉得,父亲是信了这个的。

他开始笃信宗教,行事变得仁慈,宽宥曾经不会饶恕的敌人,并且在夫人的忌日带着小儿子进山祷告。那些袅袅的焚香、寂静的殿堂与无言的神佛,每一年的同一个时间,都会出现在源氏的记忆中,就像某种无尽的轮回。

从幼小的手掌,到少年骨骼分明而有力的手指,他仿佛一次又一次在那张病榻前握住了母亲的手,看见母亲苍白的嘴唇在嗡动,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听到。

而当他从浩荡的诵经声中抬起头,格窗外的枝叶在风中摇曳,光斑和幽暗的阴影跳跃着,间隔出一片又一片浓丽的绿。在恍惚的色彩间,他隐约看到了一条翠绿色的龙。

龙也静静地看着他。夏虫鸣叫着,岁月在它们年复一年的死与生中前行。

3. 

岛田大名从来没有教过源氏忍术,因为他深深地恐惧着自己深爱的小儿子。而源氏很久以后才懂得这一点,那时他已经认识了杰西·麦克雷,守望先锋的人都叫他杰西,但源氏喜欢叫他麦克雷。Mc-C-ree,三个音节滚过日本青年的嗓尖,像是风里飘荡着的砂砾,短暂地留驻在什么地方。

他们在一起了好些年,麦克雷才问起他这个问题。

既然知道你爹讨厌你学忍术,为什么还要拿起刀?在一次单对单的训练——也许称之为斗殴更恰当——之后,麦克雷这么问道。他从地上爬起来,抹掉嘴角的血迹,疲惫地冲他喊:如果你没有拿起刀,我们现在彼此都会轻松很多。

半机械忍者扭头看着他,那曾经活泼而柔和的琥珀色瞳孔已经改装成了机械眼,以极低的频率闪着凶暴的红光,在黑暗的室内仿佛飘摇的烛火。

这是我们家族的诅咒,他轻轻地说。而且……

而且……

十五年前的夏天,十岁的源氏对父亲说,:“我以为只有拿起剑,才能保护我的家人。”

岛田大名大笑了起来。他青昵地抱起源氏,说,爸爸还不需要你的保护,爸爸可是很厉害的!就算以后爸爸不在了,哥哥也会保护你的!对吧,半藏?

他的长子停下了手上的劈砍练习,郑重其事地向这对父子点了点头。

花村岛田被称为龙神家族,他们自比为龙神的后裔,以盘旋的双龙为标志,世代奉行着所谓“龙的准则“。但是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半叶,生物学家解开了人类的基因密码,连十几岁的孩子也知道,健康的细胞、适量的运动,以及规律的作息,给予了人类强健的体魄。如果你还想索要额外的力量,那么你要付诸于长年累月、筚路蓝缕的训练。

在这条路上,一条画在墙上的龙帮不了你,但家族世代相传的忍术可以。与其他黑道魁首不同,岛田家族的继承人可不会躲在保膘的人墙之后。他被要求以卓绝的忍术,用飞镖、刀、剑或者弓弩,震慑举着冲锋枪和火箭炮的敌人。

直到加入守望先锋,见识了位于世界最顶端的突击部队和他们匪夷所思的热兵器,源氏才知道这他妈有多不合情理——天可见怜,他曾经被举着小手枪的齐格勒博士追着绕基地三圈,毫无还击之力,并且在第三圈的时候被那只猩猩,好吧,温斯顿,电倒。当然主要原因是他给手术室里的麦克雷偷渡了一根雪茄,次要原因才是,闪在电流面前没什么屁用。

但是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些,也不能理解这个古老家族在新时代面前愚蠢的自负。母亲去世后,大名开始亲自教授半藏。源氏见到了一次,就在他们的庭院里,身着西装的保镖层层守卫在外面,连大名的小儿子也不放进去。

但是源氏有其他门道:内室的屋檐连接着庭院的围墙,而十岁的源氏已经精于上房揭瓦之道。当他不想让人发现的时候,无人能听到他脚步声。后来父亲就是因之夸奖他,说他是天上的云雀,会如风般的飞翔。

那天源氏翻上庭院中间的小亭,身子躲在栏杆后,脑袋悄悄地探出去,观看哥哥舞刀。那是再美丽不过的事情了,金色的碎光在刀锋上闪烁,划着完美的弧线,仿佛在他的心尖上舞蹈。

他能安静地看很久,久到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
这并不是说源氏没有其他娱乐。事实上,家庭教师往往抱怨父亲过于宠爱他,以至于源氏很难集中注意力学习。最新潮的漫画、游戏与电子设备,源氏应有尽有——因为他的父亲拥有花村,而他的哥哥未来将要继承花村,而源氏未来一无所有——所以他现在自然无忧无虑。

但令他分心的真正原因不是娱乐,而是刀锋上的那线金光。只要源氏想起它,每到这个时候,那条翠绿色的龙就会回来了。它还很小,细细的一长条,时而绕在源氏的肩上,像一条荧光的围巾;时而像萤火虫一般飞散,突兀地凭空消失,就好像在提醒源氏些什么事情。

提醒他,母亲苍白的面孔与颓弱的身躯;提醒他满天神佛冷漠的神色。而他依旧不记得母亲说了些什么。

有一天,半藏在课程中途发现了自己的弟弟。父亲通常会为他讲解演示、纠正动作,接着留下半藏单独练习,自己去处理当天的事务。源氏就在此时冒了出来,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,专心致志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两条小腿在木头台阶下咣当。

他有点拿不准怎么办,因为和这个弟弟并不亲近。大名给半藏安排了严格的老师和挤成一团的课程表,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他连同龄人都很少见到。而弟弟小他三岁,还正无忧无虑地到处惹事。除了睡在同一套居室内,吃穿住行各有一套人来伺候,每天几乎都见不到面。此刻,半藏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毛孩子想要什么。

只见源氏嘟起有点奶胖的腮帮子,贪婪地看着他手里的刀,有点想要哀求、却又因为不好意思而憋进嗓子眼里,仿佛一只乞食的小麻雀。一抹莹绿绕过他的肩头,像是夏日里风中欢快的树叶。

半藏愣了一下,然后朝他走了过来。源氏看上去更加紧张了,眨巴着眼睛咽了一口唾沫,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窥视惹恼了哥哥——毕竟半藏总是黑着一张脸,一副严肃又成熟样子。结果,就在几步路的时间里,他的紧张肉眼可见地突破了峰值,转变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坦荡。

“我就看看,没有想学!”他喊道,被自己的大声吓了一跳。家庭老师说这样很没有礼貌,于是他赶紧又小声了接了一句:“可是这个超帅的,我也想跟哥哥一样帅啊。将来我想和哥哥一起去揍坏人,保护爹爹和妈妈。哥哥当将军,我就给你扛旗嘛!”

半藏张了张嘴,他本想告诉弟弟,母亲已经去世了。但他又觉得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太残忍了,就像当年对于他自己一样。

“你想学的话,我可以教你。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,父亲或许不会同意。但这仿佛给了他一个机会,让他离这个弟弟近了一点,是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。血缘里的亲密终于压倒了少年的顾虑。

他将手里的刀调转刀柄递给源氏,“但是首先,”半藏说,“你要不怕这把刀。它很锋利,不小心的话就会受伤,会很疼。”

源氏没有一点犹豫。“我不怕!”他看着哥哥高声宣布。随着他抓过刀柄, 一点荧绿从他的手臂上滑下,轻巧地没入了刀中。

于是半藏答应了他。

多年以后回想起来,半藏也曾后悔过那个小小的、微不足道的决定。是他缩短了这个距离。是他伸出了手,带着源氏走上了武神的道路,也是他抛弃了自己弟弟。他也曾听见过大火中的钟声,本已明白一些事情。但那一刻他们都只是孩子,如何能够看透命运的残忍?

自那以后,他们开始一起练习。父亲教授给半藏,然后半藏教授给源氏。没什么人知道后面的这件事,源氏总在父亲回来前跑掉,半藏就也避而不谈。那段时光也成为他们唯一的、能够真正如兄弟一样相处的时候。

直到有一天,大名因为某件事中途回转,发现了亲昵嬉闹着的儿子们。他们用大名最新传授的刀法互相比试,他第一次看见长子如此开怀的笑容。

最先发现他的是半藏,半藏一贯是两兄弟中更为审慎的那一个。他的长子慌忙停下手头的练习,拉着弟弟退到一旁,微微侧过身子把源氏挡在身后,沉默地等待着父亲的责备。而半饷后他小心地抬头,却只看到大名毫无表情的脸。

因为岛田宗次郎发现,于杀人术这一途,他的小儿子,是岛田家百年不一遇的天才。

绿色的光跳跃在源氏的刀尖上。那是龙神的恩赐,无论宗次郎如何回避,它依旧选中了自己心爱的小儿子。

【待续未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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