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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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间啊

还是和大家讲一下过去一个月内我的心境。

是的……整个11月我其实什么都没做的出来。这个月一直发的都是一些简单杂图,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。

其实相比这世间种种,是也不算十分可怕的事情。月中因家父肺部毛玻璃结节入院,做了一个楔形切除手术。医院是当地权威,医生也应当算是可靠。

生病是常有的事情,况且结节很小,原来本无症状,没有带来什么病痛。此时选择切除,无非是为避免未来进一步发展的风险而考量。

那天早晨本来挺顺利的。我妈和我挺淡定地在手术室外候着,我还下楼给我妈买了热牛奶,给陪护也买了早饭,寻思着赶紧笼络陪护大哥,免得我爹术后疼痛暴躁,对方受不了那不定时炸药般的性子,辞职而去,还得娘亲和我夙夜轮换。我娘是决计不会让我熬夜的,最后还不得是她操劳。

但也就这点担心了,就像是小说的主体已经写好,所虑无非是凑不起评论家的几句美言。

后来呢,阴影切下来了,拿去化验了,是恶性的。

你打出这几个字来,就感觉像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。你的手甚至会不自觉停下,害怕打出来就成真的了。

但既已成真,大约也不受此限制了吧。

我妈当时脸上的血色马上全都下去了,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过了“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”这种修辞,亏我此前以为这只是一种艺术的夸张。医生说稳妥起见还是切了一叶肺,他手里拿着不锈钢盆子,拎起一大片鲜血淋漓的人体组织,又放了下去。

淋巴呢?淋巴还要再看。具体的病理报告还要好几天呢。

于是这就是我现在的状况了。家父性格急躁、素不决事,但极聪慧,又精通当代全能电子设备——手机,意味着可以从手机上看到报告,因此瞒无可瞒。术后闻知此事,不好向家人发作,转而叱责来换药的护士手脚不利索。但医院的护士是患者能惹的吗?回过神来,还不得忙不迭地嘘寒问暖,指望小护士莫在雾化药里做什么手脚。

家母倒是刚强,然而为人正直、素来行善,左右也想不清楚这种事情如何落到自己身上来。只要如此一想,这个念头便徘徊不去,长久不能释怀。

大约是老天其实不太在意这个。想必苍天不仁,相比善恶,更在意长年吸烟史和一天一斤的白酒吧。

我自己生死看得淡漠,自己手术的前一晚呼呼大睡,早晨是护士把我薅了起来,否则怕是要睡到进手术室,老粗的麻药针进去,才晓得哼唧一两声。手术结了便结了,肚皮上三个疤都被养的肥壮,直到近期才想起来要不要买点去疤痕的膏药。

但事及家人,那份病理报告等得度日如年,夜不能寐。煎熬这两字,时至今日方觉其妙。是热油沸水里挣扎啊。

实话讲,这情景也没什么太过特殊,说出来有博人同情的嫌疑。胸科病房走一圈,哪来全须全尾的病人。

隔床大爷年事已高却不得不开胸,刀口长有半米,八根管子插在五脏六腑,痛苦不堪。费用已去数万,家无余财,唯有一子体贴照料,却也不敢让他长久请假。

再隔壁阿姨,事业有成家财万贯,因与丈夫吵架时动作幅度过大、扭伤腰部而求医,CT扫出来,躺着进了胸科;胸科出去,还要再进肿瘤科。淋巴早已转移,尚不知是三期四期。丈夫不敢对妻子据实已告,与家母打水时聊起,原本讳莫如深,说着说着绷不住了,最后讲,一年二三百万总拿得出来,只希望钱能买命。

转科的时候可如何瞒得住呢?您太太也不是不识字啊。

这话家母未敢问,想必问了,对方也未敢答。

这人间啊,朋友,这人间啊。

这人间各有各的煎熬,而我还要等着那份病理报告。家父出院后,我定去寺院烧香,只求这漫天诸佛开开眼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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